她重复了一遍,好像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
“你也知道初言的性子?,他在江南治理?水患,监察修坝现场,凡事亲力亲为,力将朝廷拨款一份不?落地用于工程上。”
温致宁痛苦地说:“就是因为这样侵犯了某些人的利益,在被流寇追杀的途中,掉进江里……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温久趔趄了一下,瘫倒在宋莜岚怀里。
“哥哥是朝廷命官,奉帝旨治理?水患,何人敢对他下手?”
她通红的眼里涌出泪水,因连日的哭泣嗓音嘶哑:“到底是谁……”
温致宁无奈摇头:“那伙贼人行如鬼魅,事成之后没有留下半点踪迹,目前还在追查中。”
少?女哽咽得说不?出话,宋莜岚心疼地拍着她的背:“久久别哭,宋彧如今当了皇帝,本宫叫他派追踪能力最好的影卫去查,一定能找到初言的。”
对,还有希望。
兄长只是失踪了,温久相信他不?会轻易死?去。
她擦了擦眼泪,坚强道:“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没错没错,少?爷肯定能平安归来。”小梢附和。
“久久,还有一事……”
这次换宋莜岚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她拿出一封信,犹豫着要不?要给温久时,温久已经认出上头是祖父的笔迹。
“爷爷给我的?!”
“对,”宋莜岚表情沉痛,“那夜进宫前他去了趟公主府,让本宫把这封信交给你。上面的内容他口头告诉本宫了,本宫想你大概接受不?了,所以拖到现在才给你。”
温久颤抖着手指,打开?折了两折的信,一个?字一个?字看完后,眼神由?悲伤变得空洞。
“父亲说了什么?”温致宁忍不?住问。
“爷爷说,温家?不?能为谢怀蔺所累,要我与谢怀蔺和离。”
温久木讷道。
温致宁一时无言。
父亲素来以清名为重,这种?话,确实很像他会说的。
“谢怀蔺本来就非良人。”
宋莜岚嗤了声:“雁南关那场仗败得不?清不?楚的,朝野上下大多怀疑镇北侯父子?有异心,太傅能替镇北侯求情已经是仁尽义至了,久久早就该和谢怀蔺划清界限!”
“嘉容……”
温致宁想让她多少?顾虑下温久的心情,可宋莜岚越说越来劲:“难道不?是吗?”
宋莜岚抓住温久的肩,劝道:“久久,原本这话我是不?想同你说的,但如今太傅去世?,你哥哥也凶多吉少?,温家?若想保住京城三大家?的地位,最好的办法?就是靠姻亲关系。”
她语重心长地说:“本宫看得出来宋彧对你有意,你嫁给他,当他的皇后,这样才能帮助温家?在京城站稳脚跟。”
宋莜岚红唇一张一合,温久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嘉容!”温致宁不?赞同道,“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而且父亲只让久久与慕之和离,你何必急着把她推给宋彧?”
“我说错了吗?”
宋莜岚拔高音调:“守着个?还是戴罪之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谢怀蔺,这样便?是为久久好了吗?”
“久久。”
她转向少?女,耐心地说:“你也不?想看着温家?没落吧?”
现在的温家?需要一位皇后——她如此作结。
“让我一个?人想想。”
温久扔下长公主夫妇,形同被操纵的木偶般走出正厅,来到外?面,脸上蓦地一凉。
是今年的初雪。
她没有折回去拿伞,任由?雪花沾满发丝、脸颊、头顶,又极为迅速地融化成水。
穿过祖父精心养护的园林里,温久晃晃悠悠地走到最深处的人工湖边,飞雪无声湮没于灰蓝色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