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孔春良那一冲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裴应川堵在草帘后的木头上,直撞得他眼冒金星,连声喊痛。
裴应川趁此时机把木头向他身上砸去,孔春良被砸得左右乱晃,头晕目眩。见此裴应川又加上一记手刀,只听得一声闷响,那人身子一软,扑通倒地。
他拿来草绳把这人双手双脚捆了个严严实实,扔在了屋内的角落里。
解决了这人,裴应川此刻才能静下心来思考木哥儿的事,木哥儿,不对,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名字,原来他本就会说话
说不意外是假的,不过裴应川也没有太过震惊,木哥儿年岁小又是一个人出来讨生活,身上还有那么多伤无论做出什么大抵都是出于自保。
裴应川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毕竟他对外还宣称自己是失忆,这从本质上来说与木哥儿称自己不会说话是同一个目的。
其实最让他惊讶的是,木哥儿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与他的年纪并不匹配,是很清冷又带着一点沙哑的少年音色,十分独特。
裴应川有些怀疑起他的年岁,应当与自己估算的并不一样。
就在裴应川释然的同时,山坡下的孟冬正坐在田埂上忐忑不安,他不知汉子会怎样对他,会不会因为他的欺骗而让他离开。
然而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他想多了,汉子不是这样的人。
脚上的伤似乎因为他跑得太急再次加重,疼意越来越明显,孟冬双手抱膝,把头掩埋起来,一股酸涩之感涌上心头。
这十几年来,他战战兢兢地生活,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能够全然按照自己心意生活的日子也只有这段时间而已。然而他唯一欺骗的也正是小溪村里这些对他最好的人。
可是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若是再来一次他仍然会选择这样做,孟冬不后悔他的选择。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将自己整理干净。
既然已经确定了汉子、裴容小双、还有婶子溪哥儿他们都是好人,他此前的隐瞒也没有了意义,不如趁这个时间把此事全都解释开来,到时候小溪村的人让他走或是让他留他都没有意见。
上方的动静已经停歇,孟冬知道汉子大概已经制服了对方,他挣扎起身,一瘸一拐地向着草屋走去。
随着距离的靠近,他也看见了站在草屋门口发呆的那人。
孟冬没有作声,慢慢地挪到了他的身边。
裴、裴大哥
裴应川还在思考如何告诉木哥儿他并不介意此事,他想得太认真,稍显陌生的声音一响起立刻让他戒备起来。
回头看去,正是刚刚离开的木哥儿。
孟冬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惊讶,汉子没有回答他也没介意,默默地走到了火坑边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裴应川大概知晓他心中所想,索性陪他一同坐下,两个人慢慢地捡着地上的铜钱。
我不叫木哥儿,我姓孟,我叫孟冬。他的话音淡淡的,我不是从北边过来逃难的,也没有哑疾。许是心情波动太大,他的话音还是有些含糊不清。
裴应川没有回答,他发现了孟冬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还有,我脚上的伤也与你无关,是我逃跑时候扭伤的。见他没有回答,孟冬继续说了下去。谢谢你救了我,伤好之后我会离开的。
无事你脚上的伤是不是又严重了。裴应川听出他话语中的伤感,顿了顿,想要引他改变话题。
孟冬点了点头。
裴应川本想继续开口,然而话到嘴边却有些犹豫。
既然如此,你伤好之前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吧,我之前说过的那些事都不会改变,为了谋求自保说些谎话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并未对任何人都诚实相对。
眼下最需要做的是安抚孟冬的情绪,因此无论孟冬说了什么,他都顺着说了下去。
孟冬惊讶地看了过去,他还以为汉子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高兴。
不过,这件事你要想好如何解释,饶婶子他们是真心为你好,他们若是知晓此事恐怕会伤心。
让我想想。孟冬也还在纠结,手里的铜钱被他数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被紧紧地攥在手心。
裴应川叹了口气,他借口失忆是因为穿越这事对于小溪村的人来说实在是难以理解了一些。
思虑一番过后,他看向孟冬:不如这样,就借口称你之前舌头有伤又生了重病,短时间内无法开口说话,今日因受到惊吓被迫出声求救,然后便能正常说话了。
至于我谎称你是我弟弟这件事也需要同他们解释。
听他这么说,孟冬有些遗憾,这些日子来汉子似乎是真的把他当作了弟弟来对待,他也很想有这样的大哥。
不如说你是我在逃难途中认的弟弟,逃到小溪村时走散了。这样也好与他们解释。若真的要追根究底地说个清楚,那么裴应川根本无法解释清楚他是如何平白无故地出现在了河里。
眼下他这种说法与之前的相差不大,小溪村里的人也能更好地接受。
谢谢你,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