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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意(1 / 2)

赫纳轻笑了下,后退一步,微微屈身,恭敬道:「参见可汗。」

「你不过是那乌拉氏捡回来的一条无名的狗,也敢冠上尊贵的姓氏。」托日伊戈轻蔑地冷笑。

「您只需知道,我的名字是那乌拉大人亲自赐予的,也是她派我来辅佐您的。」赫纳面上的笑容依旧,平淡地噎了托日伊戈一下。

「……好好做你该做的事。」托日伊戈虽无奈,但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再与这小人计较。

「是。」赫纳听出托日伊戈语中的疲惫,也没再搞些小动作,反倒是乖乖地站在他身后,等待吩咐。毕竟他之所以来到他身边,不只单纯希望能和他有更多相处的机会,更希望能助他在部落里站稳脚跟。

赫纳站在托日伊戈的身后,默默看着他盯着沙盘一动不动地,赫纳正要开口询问,便见托日伊戈头也不回地走出帐外,赫纳见此,便默默跟上,他能感觉到托日伊戈如今就像是被蚊蚋骚扰的雄狮,烦地不行。

托日伊戈走到马厩旁。马厩地屋簷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里头的马已是部落里少数能撑过这次寒冬的马,牠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取暖,托日伊戈朝内吹了声口哨,接着一隻花色斑驳、棕白交错、正窝在角落舔拭自己的长毛的马抬起了头,并站了起来,慢慢朝托日伊戈的方向踱步跑来。

「艾彦。」待马跑到托日伊戈身边,托日伊戈一边安抚地梳着牠长长的鬃毛,一边低声呼唤牠的名字。

而那隻名为艾彦的马也亲暱地蹭了蹭托日伊戈的脖子,发出低沉的吐气声。赫纳在一旁看着这副人马和谐的样子,便有些无奈,托日伊戈从来不会让他这么靠在他身上,他只想推开他,难道他在托日伊戈眼里还比不上一隻马吗?

赫纳见托日伊戈有要把艾彦牵出来的想法,便上前替他打开马厩闸门。

托日伊戈一路牵着艾彦到一片无垠的雪原上,在夏天时,这儿会长满丰足的牧草,部落里的人会把牛、羊、马牵来放牧,但现下这里是寸草不生,一片荒芜,所以生机彷彿都被覆盖、湮灭。

「快,我们暖暖身子。」托日伊戈跳到艾彦背上,用手拍拍马腹。

艾彦载着拖日伊戈先小跑了起来,托日伊戈伏身压近马背,减少风雪扑面的疼痛,过了一会儿,等一人一马都适应了,艾彦便开始加快速度,一路狂奔,他们在雪原上风驰电掣,马蹄重而快地踩在柔软的雪上,带起了一大片雪浪。

赫纳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一人一马跟癲狂了似的,人已经疯到边骑着马边大笑,而那马则是边驼着人狂奔边发出震震嘶鸣声。

或许他们的确都疯了、累了。听说那隻小公马三岁多,母马和公马都双双死于这次寒冬,只留下这隻如奇蹟般活下来的小马驹,也不知牠被关在那马厩里多久了。而托日伊戈也不过十六、七罢了,以汉人的记法来说,还不及弱冠之年,一个恣意、放肆的少年郎如今却背负着整个部落的生死、荣辱。

赫纳想到这里,思绪便突然戛然而止,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他自嘲地想到如今这地步,他怎么还会有如此多愁善感的想法。命运本就不公,有人生在帝王之家,生来便享无限荣华,而他陆真呢,舞姬之子,还是母亲未嫁先孕的孽种,受尽白眼和欺辱,无一日安枕之夜。

赫纳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站了很久,天地之间唯剩他一人。他叹了口气,四处巡视却都没发现那一人一马的踪跡,瞬间心底一慌,忽略了那个潜伏在他身后的浅浅的马蹄声。

正当赫纳要动身去寻人时,后方忽有疾风而动,一人一马如箭矢般从他身边呼啸而过,而托日伊戈经过他身边时,弯下身子靠近地面,手捞雪向上一勾,一沓雪直飞而起,那雪溅地极高,超过了一丈,直逼边上的赫纳面门。

赫纳只来得及闭上嘴,其他部分便也没挡成,直接遭了殃。赫纳面无表情地盯着捉弄完人,正轻快地继续兜圈的一人一马,他咬牙想着日后要怎么处理托日伊戈。

夜幕低垂,风雪稍大时,两人一马回到营帐处,赫纳欲先替托日伊戈安顿艾彦,但托日伊戈微微摆手拒绝,于是赫纳只好回到托日伊戈住处等着。赫纳从帐中瞥见,托日伊戈站在马厩边,拿着梳子缓缓替艾彦梳背,而艾彦则乖顺地曲着脖子,顺着托日伊戈的手拱来拱去,一人一马之间分外和谐。

约莫过了一刻鐘后,托日伊戈才慢步走回,他借下腰间掛着的酒囊,大喝了一口,原本烧腾的热酒如今已是凉透,那味道可谓是格外呛人,托日伊戈把酒囊拋入赫纳怀中。

「嚐嚐吧,暖暖身子。」托日伊戈挑臖般似笑非笑地看着赫纳。

赫纳自然能想到托日伊戈想作弄他,那酒想必又冷又呛,哪来暖身一说。不过儘管知道眼前是托日伊戈为他挖的大坑,他仍然一无反顾地跳下去。

他也学托日伊戈一般豪迈地灌下一大口冷酒,任凭冷酒刮过喉咙。他随手抹袖擦了擦嘴,那酒是辣,当真很辣,不过再怎样也比不上眼前这人,赫纳眼神炙热似炬地直盯着托日伊戈。

托日伊戈也不甘示弱,静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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