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小旭旭则反常的闹觉不肯睡,于是就带着小旭旭去了高淑芳的房间,和高淑芳说说话,省的打扰了高明程睡觉。
高明程躺下后,眼睛一闭便睡了过去。
这段时日,他开着拖拉机到处乱跑,饶是他身体素质好,也累的够呛的。
他计划再收一个村镇的货,然后就跑一趟羊城,先把手里的货卖掉换成钱。
在对未来的计划和安排中,高明程睡的更沉了。
狗屎运
“高老头,你又牵你这头病牛来卖?我看你还是牵回去吧!前面几次赶集时,都没人愿意买这头病牛,今天又不是集日,镇上都没几个人,你把病牛牵来,想卖给谁?”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他坐在凳子上修理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再看他身后的招牌,可以看出这是一家修理自行车的店铺。
他口中的高老头是个看上去七十岁左右的老人,老人的手里牵着一头老黄牛,那头牛又老又瘦,行走无力,眼睛发红,并且时不时嚎叫,表现的极为异常。
不需要对牛有多么了解,只要看上一眼,大家就会知道,这是一头病牛。
高明程刚来到这里,就目睹了这一幕,于是好奇的朝着那高老头和老黄牛看去。
高老头饱经风霜,留下满脸的皱纹,一双眼睛深陷,头发花白,那模样看着不比身边的老黄牛好多少。
听到修理自行车的老板这么说,他嗫嚅的说道:“我……我孙子得了病,家里没钱给他治病。”
言下之意就是想卖掉这头病牛去给孙子治病。
修理自行车的男人摇了摇头,叹道:“哎,大家也都同情你,但这病牛,是真没人会买啊!你要是实在急着用钱,那就去县城里看看。也许有贩子会便宜买下来。”
高老头久久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的哦了声。
他愣在原地没动,似乎对去县城里卖牛,有些害怕一样。
但最后,他还是牵着牛一步步朝县城的农贸市场走去。
农贸市场在平日里也有固定的摊位卖菜卖肉的,如果是赶集,那么就会更热闹,一些空地,也会摆满了摊子。
今天也不是县城的集日,即使这个高老头牵着这头病牛去了农贸市场,估计也难卖掉牛。
七月的天,才上午,就热的人受不了了。
高老头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旧衣服,脚上则穿着一双草鞋,裤腿没有挽起,而是直接从膝盖处断裂掉的。
从他的穿着和神情看,就知道他肯定是贫苦出身。
高明程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幕,原本没有上心,但他盯着那头病牛看了一会儿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眼看着那高老头走出人多的街上了,于是高明程上前搭话。
“老人家,刚才听那修理店的老板喊你了,你是姓高?”
高老头点头承认了,并且说道:“我是小源村的人,小兄弟,你要买牛?”
高老头的声音颤抖,老眼昏花的眼底涌生一股希望。
小源村,姓高!
对上两个信息了!
高明程心中暗喜,看着那头病牛的目光都多了一丝喜悦。
万万没想到,当年随耳听到的一个消息,竟然这么凑巧的被他碰到了!
高明程立即说道:“那真是巧了!我也姓高,是军岭那边高家村的人,你听说过吗?”
“小源村我是有印象的,听说我们两个村的祖上曾经有过什么关系来着。”
高老头眼睛一亮,遇到同姓之人后,他因为苦难而麻木的表情都丰富了起来:“我们是三房的后人迁出去的,小伙子,你是大房还是二房、三房的人?”
高明程说道:“我是大房人,我叫高明程。”
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两人也算是同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后代,虽然不管是血缘还是什么,都相隔挺远的,但搭上话后,彼此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
高明程指着一棵树,示意两人先到树荫下去说话。
然后才问道:“刚才听说你孙子病了?他是得了什么病?”
高老头说道:“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他经常肚子疼,给他抓了些药吃,也总是不好,这几天疼的厉害,想带他去医院看看,但家里……又没钱。”
高老头叹息一声,他看着身边的病牛,哽咽的说道:“这老伙计陪着我十二个年头了,从两年前起,它就吃不下东西,我以为它是快要老死了,有人劝我杀牛吃肉,我没舍得。”
“一年前,我儿子去山里放牛,结果被这牛顶撞了下,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摔断了腿。有人劝我杀牛吃肉,我还是没舍得。”
“今年我孙子病了,我是再不舍,也要把它卖掉,换点钱给我孙子看病才行。”
高老头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两人萍水相逢,但因为是同姓,有种微妙的亲近感,高老头就把藏在心底的一些话借机说了出去。